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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年上宠,哪来年下疯
  1. 刘奕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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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为一个喜欢户外的人我好喜这篇的设定啊嘤嘤嘤😂

朽木:

#伪装者


#明台X王天风




1.


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,明台如惊弓鸟般划开屏幕,收到来自毒蜂的信息:


“抱歉,突然有急事来不了,再联系。”


咖啡已经摊凉,喜悦同样。明台不死心地发信息过去追问,盯着对方的蜜蜂头像发愣,实在得不到任何回复,才悻悻搁下手机,将放凉的咖啡饮尽,舌尖发苦,连带心脏也带出一丝麻意。


等待已久的期望再次落空,说不出是失望还是习以为常。毒蜂不同于还是学生的他,出来工作的人总不能肆意出逃。数次提出要与对方面基,得到的拒绝理由五花八门,总是离不开工作,工作,与工作。明台虽家境优越,也是体贴懂事的主儿,只是遭拒的次数多了,心里总不是滋味儿。


向来是别人追着他跑,哪有他死缠烂打的道理。


明·世界中心·台翻着通讯录,界面突然弹出一条信息。


 


2.


一切都要从兴趣说起。


明台心野,小时候满大街跑,长大了满世界转,他爱旅行,尤其是一个人的旅行。镜头定格不住的风景,都由眼睛来记录,结交朋友从来不是重点,一个人内心充盈时总能自得其乐,何况他头上顶着明家的光环,脸上还长一张好皮相,如此人物怎会为没有朋友而发愁。


他不受束缚,走到哪儿是哪儿,太过洒脱的后果是困在深山,腿脚受伤,无人搭救。


放在平时,明家小少爷一个电话拨出去,前来援救的人只多不少,可惜这里是国外,深山当中信号全无,都怪他要另辟蹊径,非去踩无人踏过的荒路,脚下一滑便昏倒过去,醒来之时已不知身在何处。


叫你鲁莽无畏。


入黑之后,饶是明台胆子再大,他也慌了——毕竟只是一位刚满二十的青年人。他拿手机照了一下,脚踝红紫,肿起一个大包,走是走不动,只能坐在原地给自己喷了些药,等待他人发现救援。


山风阴冷,冲锋衣能抵挡寒意,却抵不过从心底漫生的恐惧。茂密的树叶唰唰作响,连月光都遮蔽住,树影斑驳,间有尖锐的鹰鸣,明台内心的恐慌一直放大,脑海里全是家里人对他的千叮万嘱。


所有的特立独行于此时成了笑柄,遭人羡慕的逞强不羁显得无知幼稚,明台紧紧搂着登山包,在叶响鹰啸中簌簌发抖,直到一把声音破开浓黑寂灭的惶惧,传达至明台心底。


“有人吗——”


明台张了张嘴,却发现嗓子由于紧张和干涩,根本打不开,他咿呀了几声,为自己的软弱无力感到怨愤悲哀。


 “还能走吗?”


醇厚温柔的声音犹响在耳边,一只漂亮的手向他伸来,明台毫不犹豫地抓紧了,他只有一个念头:绝不松开。即使月光朦胧,头晕眼花,明台还是记住了对方的样子,毕竟没有哪个男人会长有那样一双妖冶又澄澈的眼睛。


对方是怎么半扶半背地将他带出深山,又饿又晕的他已经记不清了,醒来之时人已经躺在病床,明楼把满肚子火气生生憋住往里收,明镜又心疼又怜惜地坐在床边,明诚正与医生交流着他的状况。


人是齐了,只缺少救他那位。


明台一问起,明楼阴沉着脸不说话,明诚送走了医生,才说道:“要不是王先生刚好跟你住一家旅馆,看你一个人走进死路,晚上又没有回去,折回山里去找你,只怕我们都见不着人了。”


“他人呢?”


“赶今天的飞机,正回国呢。”


“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他。”


“人家也不缺你一句感谢。”明楼哼了一声,言语之间好像有什么明台不知道的事儿。


明台回国以后也安生了一段时间,只是老在家里念叨着,要把那位王先生找出来当面感谢。明楼搁下报纸,斜睨他一眼:“那么大的地儿,你从何而找。”


遇到就是缘分,明台不相信他与王先生的缘分就断在那里——命运好像听到这声倔强的坚持,明台在学校宿舍无意瞄见郭骑云的电脑屏幕,止住脚步喝道:“拉回去!”


“怎么了?”郭骑云从善如流。


明台指着屏幕上大合照不苟言笑的那人问道:“他是?”


“王天风,我们驴友团的发起人之一,大家都叫他王老师。你不是一向喜欢自己去旅游?”郭骑云奇怪问道。


“我要加入!”


 


3.


转变就是来得这么轻易。


从孤胆闯天下到结伴同游,不过是几个月的事,当然明家大姐是喜闻乐见的——不需再提心吊胆,担心明台吃不饱睡不好。


明楼倒是有反对过:“你倒是放心让明台跟着那疯子?”


“王先生一向稳重可靠,有他照顾明台,我自然是放心的。”


“那是你没看到他发疯的时候。”


“你年轻那会儿不也跟着他疯,我有拦过你吗?”


唇枪舌剑你来我往,最终以明楼的抗争失败为告终。


郭骑云领着明台出现在王天风面前时,年长那位显然惊愕一下,明台弯起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笑道:“老师,谢谢你上次救了我。”


“怎么来了?”


“自然是为你而来。”


“欢迎。”


两手相握,好像生出结界,将所有人屏障在外,眼睛里头的深黑宇宙只有对方,漩涡纠缠吸引。郭骑云表示莫名其妙,作为介绍人的他反倒成了一道布景板,这唱的又是哪一出戏,他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前情提要吗?


可接下去几次出游,两人却好像不认识似的,彼此没有多大交集,不过是互相递过去一瓶水,行到难处伸手搭助,与其他人并无多大区别,这番模样让郭骑云感觉初次见面的熟络只是错觉。


况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,程锦云对明台有好感,这两人的交集比谁都来得多。


团队的人除了去旅游,总有些稀奇古怪的主意冒出来,谁喜欢就谁参加,并不强求。也不知是谁先牵的头,从互寄明信片开始,逐渐发展成亲手写信,从驴友变成笔友。


明台对这种文艺范儿的活动自然毫无兴趣,但听郭骑云提到,老师每次都挺配合这些活动,便鬼使神差地混到人群里头,随意摸出了一个牛皮信封。他没有“寄”出第一封信,此时显得特别心虚,回到宿舍才偷偷摸摸地把信拆开来看。


信里没有提及个人生活的一丝一毫,只是手抄了一首诗,张左的《谷雨》。


字迹整体内敛规整,海纳百川,笔锋牵连之间又透出狷狂傲气,横折撇捺,果断决绝,下款毒蜂。


明台竟猜不到对方是男是女,看内容像文艺女生,下款却是狠辣的名字,都说字如其人,这人心肯定包裹重重,看都看不透。


“只风,成为寂静的骨。”


莫名想到了王天风。老师在旅程当中少有开口之时,开口全是知识,比如看到有人去胡乱采摘野生植物,说明哪些有毒,哪些可食,比如经过沼泽,提醒如何辨别,又比如途径不出名的景点,会介绍这是哪位古人驻留过的地儿。


明台想了想,翻了张干净的信纸开始下笔。明家的人连养的草都是兰草,家教自然严明,何况明台从小就被明楼挟着,练出了一手好字,即使所记内容都是琐碎的小事儿,纸张一摊也是赏心悦目。


跟着对方的路数走,下款毒蝎,然后在信封上仔细注明,毒蜂收。


把信寄给对方慢慢成了习惯,大家都知道毒蜂的信必然要给明台拿去,而明台的信谁也不准拿走,反正总会在大家不察觉之时悄悄不见。


毒蜂的信都不长,有时是一首短诗,有时是回应明台的几句话,话语不多,却言之有物,明台对他的身份越发好奇。这好像在谈一场恋爱,对方姓甚名谁,是男是女,一概不知,纸上交流却从未断过。


有一回明台提出想跟他出来见个面,毒蜂的回信也是最短的一次,只有四字:


见字如晤。


明台满心期待,一拆开后,惊呆了,你逗我呀?你对我的状况明明白白,我对你却一无所知。他压根无法从字迹看出毒蜂本人!


然而不见是一回事,信还是要继续写的。


 


4.


坚持去做一件事的原因无非有二,一是性格有坚韧,二是喜欢。


当汇集的信越来越少时,还有毒蜂和毒蝎仍在保持,不温不火,每周一封,撑到现在,明台依仗的原因全是后者。


字里行间能看出毒蜂的年纪比他要年长,成熟强大,不好意思对家人出口的麻烦到了毒蜂那儿总能轻易解惑,与同龄人聊不出结果的事儿,在毒蜂眼里也不成问题。即使回过头来再看那些忧愁,不过是青春年少不值一提的迷惘,可是对方不厌其烦,循循善诱,这是一位好前辈。


相较之下,明台更愿意将事情分享给毒蜂,而不是大哥大姐,或者老郭、程锦云。


他会把毒蜂与王天风的形象重叠一起,可是现实里头,他们还是君子之交,就像第一次同游,最多不过伸手拉他一把,跨过急湍河流,然后相视一笑。


明台倒想跟他多说几句,可王天风不是他一人的老师,是受所有人尊敬的老师,他怎么好意思独占老师的照顾——新人只能远远望着老师,有时还故意卖蠢,做出笨拙的事儿让王天风来照料。


俊朗的外表衬上可怜巴巴的表情,野炊之时明台总是博得与王天风合作的机会。小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,吃着老师亲手做的饭菜,感觉比什么都要来得美味。


写信之事坚持到最后的,就剩毒蜂跟毒蝎,所有人又投入到新鲜玩意中去——有人做了个app,跟匿名写信的功能差不多,电子通讯再次胜利,好像都忘记了这项活动的初衷是回到那个时代,感受亲手书写,送达情意的味道。


大势所趋,不可免俗,毒蜂和毒蝎的交流终于被带到这app上去,当明台看到对方的头像是一只与“毒蜂”毫不相称的可爱形象时,他也迅速把自己的头像换成一只蝎子。


没有了时间的阻隔,交流显得如此方便,直白,简单,粗暴。


对话的次数翻倍,却没有太多实质性内容。手写的信会斟酌再三,语言精炼,线上对话却是庸言赘语,插科打诨。况且对方总会迎来明台一句:下次集体出行,希望有人站到我面前说,他就是毒蜂。


不遗余力地要面基,这已经成了明台的聊天日常,所以当对方答应出来见面时,他彻底懵了,不断确认对方的头像,看是否有人冒充毒蜂来捉弄他。


定好了时间地点,明台将自己拾掇得干干净净,目睹全程的郭骑云叹道:“你够了没,底子本来就好,还打扮得花枝招展,又不是去招引什么狂蜂浪蝶!”


“宁教授的书法讲座我不去了,你记得替我签个到啊!”明台手一挥,也不管人有没有应承下来就迅速离开。


俊俏青年满心欢喜地坐在咖啡店里,手中的信纸折叠,翻开,折叠,翻开,视线从漂亮的字迹移到咖啡店门口,人是进进出出,却没有一位朝他而来。


 


5.


明台戳开信息界面,心跳漏了一拍。


“宁教授没有出席讲座,你怎么也猜不着,顶替他的是王老师,王天风。”


看到老师的名字,他呼吸一滞,手机已经滑落下去,他慌乱捞住手机,匆匆结了账奔回学校去。


彼时的失落显得此时的欢欣更加浓烈。


这是毫无理由的直觉,毒蜂这边失约,王天风那边临时出席讲座,明台不相信有巧合这回事,他几乎能肯定,老师就是毒蜂。


来时车途顺畅,为他开路,回去却阻拦重重,一路堵塞。明台停滞于车流当中,莫名想起了他与王天风的某次野外徒步。


明台虽爱旅行,于户外运动上却是个十足十的新手。少爷性子娇生惯养,平常缺什么就直接买什么,可深山老林、荒郊野外,撒钱也没人去捡,哪来的超市供明家少爷消遣。


团队里各人都自顾不暇,也只有老练的王天风愿意带一带他,入夜休息,连帐篷都给他搭上了。


“我的睡袋不好借你,你进去歇一歇。”


“那老师呢?”


“我守夜。”


“我陪你吧。”


月朗星稀,旷野当中蝉鸣不断,柴上火星时不时爆响,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上了,权当为寂寥的夜晚增添一丝趣味。


王天风给他讲了很多年轻时候的经历,明台从没听他说过这么多话。他说,年轻时他是个疯子,总爱往最危险的地方走;他说,年纪大了,就不敢疯了,只是那一团想闯的火,好像总扑不灭;他说,那次见明台一个人往死路走时,想到了年轻的自己。


“那会儿有个婆婆妈妈拖泥带水的家伙总拉住我,我也只好拉你一把……”


王天风的声音低沉绵长,宛如一首催人入梦的安眠曲,明台竟不知不觉挨在他的肩膀上睡过去了。


一声刺耳的喇叭声打断了明台的回想,马路上的车流不知何时已恢复通畅。他始终记不起来,那个夜晚他入睡以后,王天风到底还说了些什么,依稀记得,好像有大哥的一份。


待他气喘吁吁跑到大教室时,讲座已经结束,王天风早就离开了,学生组织的人正在收拾东西,讲台上悬着一副白宣,上面题了四个墨黑大字:见字如晤。


“老师说,字如其人,看到一个人的字,基本就能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人。”郭骑云从他身后走来,问道:“怎么回来了,不是要去面基吗?”


“是啊,看见了。”明台的眼睛始终盯着正被卷起收走的白宣。


“怎么样?”


“自然是,一见钟情。”


郭骑云用肩膀撞了撞他,语气鄙夷:“又在睁眼说瞎话,谁不知道明家少爷万花丛中过,片叶不沾身。”


哪能啊,这次连心都随风钻进花丛去了。


 


6.


明台翻出了闲置已久的牛皮纸,一提笔,思绪便不受控制。


“毒蜂:


展信愉快。


你总说我想象太多,确实是,年轻人的想象天马行空,无边无际,所以我猜你是王天风这话要说出口,恐怕又会遭嘲笑。


感激你百忙当中还要为傻里傻气的小子解疑答难,尽管那都是不值一提的事儿,于当时的我而言,都是比世界末日只轻一个等级的灾难。


而困在孤山老林,脚踝受伤的那个晚上,堪比陨石撞地球。当时我才发现,原来人在自然面前如此脆弱,无助凄苦,你将我打救,且一路带我前行,教我领略自然风光。以后风景再美,我也只会看着你。


你应当感觉到,我知道的,毒蜂敏锐。


对你与大哥的过去无从知晓,也不应寻根问底,过去已经过去,只盼现在你能看我一眼,我自然是比不过他,只有真心一颗,天地可鉴。


从开始就认为老师是毒蜂,才会无休止地百般纠缠,若惹你半分不适,深感抱歉,是我鲁莽,横冲直撞,不会顾人感受。你总说见字如晤,我却如同隔着迷雾看你,雾浓难拨,开头就说过,我总是想象太多,任由神思飞驰,结果都是你的模样。


学生笨拙,只言片语难表心意。


老师,我只等某天你能亲自到我面前,给我答复,问题见下:


我喜欢你,你呢?“


他的下款没有如过往那样写上毒蝎,他认认真真写上了“明台”二字。


寄给毒蜂的信一直躺在原处,明台有几次去看,皆失望而归,那个app上,毒蜂的头像没有亮起。好难得团队再次结伴出游,这次探的是刚被开发的野山,不知谁收到小道消息,民末共初时期那儿打过一场战争,埋葬忠骨英魂。


明台准备充足,出发时才知晓,王天风没参与这次活动。


“你不知道吗,老师最近忙得要命,本来就工作缠身,还被他的老友拉去书法协会帮忙了。”


“他到底是干什么的,既博古通今,识天象知地理,还会书法?”


“我哪儿晓得,驴友三不问啊,你不是不知道。”


明台沉默不语跟在他们身后,现在的他已非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少爷,他会生火做饭搭帐篷,知道驴友该守的规矩,能辨别哪条路线最容易走,哪条路线埋着坑,知道什么果子能吃,什么植物不能碰……


但是领他入门的老师都不在了,似乎做什么都意兴阑珊。


当他们走至一个小山坡上,真扽发现了一尊无名烈士石碑。“老师在的话,他又会向我们科普了。”不知有谁提到这茬儿,所有人都安静下来,看着石碑。


微风一吹,碑下野草俯首躬身,齐刷刷地拂过碑脚。


他们双手合上,躬身向石碑拜了一拜,好像老师仍立在前头,带领他们完成这个做过数次的敬仰之举。


“哪怕再过千百年,历史也需要铭记,是他们成就如今的我们。”


言犹在耳。


回去以后,郭骑云惊奇道:“明台,给毒蜂的信终于不见了!”


“谁拿的?!”明台听着电话,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来,脑袋撞到床板上去,疼得龇牙咧嘴,他第一个反应竟然是,信被人偷了。


大家都知道明台的信是寄给毒蜂,还有谁会多手去拿,明台问得奇怪,他回答得理所当然:“毒蜂啊,还能是谁?”听到那响声已经清楚对面发生什么事,明台何时有过这么狼狈,他强忍着笑意。


“老师回来了?”


“没有啊……”郭骑云愣了一下,脑袋转不过来,好一会儿才道:“你说老师是毒蜂?”


“噢,”明台垂头丧气:“我猜的。”


 


7.


王天风来得匆忙,上会儿他把宁海雨的墨砚落在这儿,人正有急用,便抽空过来,习惯性往那角落一瞄,竟然发现明台又给他写信了,匆匆把信捎走,连话都没来得及留下一句。


各地的书画名家汇聚一堂,即席挥毫进行创作,当地政府还请来多家媒体做专访,毛笔挥洒,宣纸开出朵朵墨花,王天风将墨砚还给宁海雨后,欣赏了一圈,躲过领导慰问,媒体闪灯,走到角落一旁,打开了明台的信。


我喜欢你,你呢?


好一记直球,撞得王天风脑袋发懵,宁海雨的声音从身后飘然而知:“老王,怎么躲到这旮瘩去了,大家都让你去写一下呢!”


王天风将信收好,脸不改容走到大书桌前,笔墨纸砚早为他准备好,几支镜头正对着他闪个不停,他向记者摆了摆手,对方乖乖地放下照相机,安静等候。


时间好像凝止了一个世纪,王天风还沉浸在明台的信中,整个人都呈放空状态。青年小心翼翼又灿烂大方的模样恍现在前,澄亮的眼睛散发光芒,刺入心底,他是察觉到的,明台一直看着他。


“王老师在思考写什么呢。”有人开口调侃,王天风笑了笑,落笔。


终不似,少年游。


一旁的领导脸色不好,宁海雨给王天风使了个眼色,把所有人的主意带向另一位风头正盛的画家。


王天风走到一旁,又将明台的信展开,完完整整看了一遍。


简直胡闹!


重要人物走得七七八八以后,宁海雨才走到他旁边问道:“你刚才做什么,写个上善若水,意思意思不就得了。”


王天风也不隐瞒,摇了摇手上的信:“明楼那弟弟,说喜欢我来着。”


“哈哈哈……”宁海雨的一腔怒气被这惊世骇俗的话全然摇散,他笑得腰都躬起来了,“狠辣果断的小蜜蜂啊,竟然被那小伙子吓愣了,瞎写一通呢。”


宁海雨看他满脸晦气,继续逗弄道:“那你怎么想,他要追你是铁书开花。”


王天风斜睨他一眼,闭口不言径直离开。


事情的结局总出人意料。


王天风确实如明台所愿,在下一次户外爬山中,向来作为开路者的他慢慢落至走在最后的明台身旁,轻飘飘说了一句:“我确实是毒蜂,不是故意要隐瞒……”


他话还没说完,委屈等待已久的青年扑着他来,欣喜若狂的眼神好像老宁家那头见人就扑的哈士奇,王天风勉强抵挡住明台的熊抱。


怎么回事,这承认的话好像变了意味,他承认是毒蜂,并没有做出任何多余承诺啊。


众人表示,他们都看到,老师被明台强吻了,一朵高岭之花猝不及防遭人摘掉。


王天风眼皮绯红,怒视着他们,众人强行压抑八卦之心,转头往前直走。


“明台!”他怒叱一声。


明台全然不管,老师救他的命,给他做饭,为他答疑指路,两人还曾同榻而眠,即使榻是帐篷的榻,好歹一起睡了多个晚上,而他的信寄出以后,已经过了多久,才等到这下回应……


热情伴随的总是莽撞,明家的矜持教养在喜爱面前总要退让几分,他舌头乱拱,亲吻着王天风的唇舌,全然没留意到脚下都是碎石,绊倒在地时,还来得及在把自己垫在王天风下边。


只可怜脚踝,再次扭伤。


医院当中,明楼的怒气全部指向王天风:“你这个疯子,又把明台的脚弄伤了!”


“又?”王天风半眯着眼,神情阴森,明台从没见过老师这般暴怒,他笑眼弯弯,只觉老师怎么都是好看的。


 


8.


明台是好久以后,才在老师的抽屉看到这封信。


“明台:


展信安。


首次回信时看你下款毒蛇,实出乎我意料,毒蜂之名解释起来太麻烦,总结也不过四个字,年少轻狂。大抵你也不知,明楼曾叫毒蛇,依你所言,往事揭过不提。


谁都经历过青春迷惘,盲头乱撞与有人指点都是好事,前者使你独立强大,后者让你谦逊成长,而你都经历过,望珍惜。


救你于深山当中,为你解疑答难,一声老师已抵过所有恩情,为人师者,自当如此。你的注视,我确实收到,灿烂明媚,很难忽视,可惜投送的对象错了,年纪太轻,往往将依赖扭曲成爱慕,我猜你是这种情况。


王天风是我,毒蜂也是我,从来不觉你烦扰,若你愿意,日后仍能保持通信,或带你看更美的景致。


至于最后一个问题,相信你日后回顾,也会发笑,我就不做回答。


王天风”


最美的景致已在身边,明台将信偷偷藏回去,当做没看过。


他该庆幸的是,当初老师没先把信交给他,当初自己热血上头,误以为老师当面承认,就是回应。


想到自己头脑发热写的信,他确实发笑,为无畏者赞颂。


 


END




后面画风一转,估计是六一的缘故→ 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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